第(3/3)页 “可这道理,朕明白的太迟了。”陆朝歌眼眉低垂,一双手颤的厉害,再握不住酒坛。 沈亦迟看见他面上的悔恨,心中生不起怜悯,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如今这一切,不过是他咎由自取。 窗外刮进来一阵风,将岸边的一盏风铃吹得叮铃作响,陆朝歌回身望去,面色少见的柔和。 “那盏风铃,是心爱之人留下的,想来小五应当也同你提起过。” “太傅独女,姓顾名思苒,才情斐然,即便是身在夏凌,也有所耳闻。”沈亦迟淡淡应着。 “是啊,才情斐然。”陆朝歌缓缓闭上眼睛,也只有在听见这风铃声时,他方才能感到一丝慰籍。 风过无痕,叮铃声渐渐平息下来,陆朝歌睁开眼睛,一股脑的将坛中酒喝了干净,喝的太急,不出意外的被呛到,直呛得眼泪都落下来,唇边仍带着笑。 “这酒是小五最喜欢的,只可惜她不能喝,便每每问朕要了打开去闻,这酒开封便要立饮,否则便失了醇香,朕爱酒,到后来便不肯再给,可她仗着武艺高强,从后宫搬了不少出去,每年都要糟蹋不少,如今她不在了,这酒也没人喝了,今年朕在桃园埋了几百坛,你出宫时,记得给她带上几坛。” 陆朝歌似乎有些醉了,眼神都迷离起来。 沈亦迟抬眼看他:“灵儿不是沉溺于旧事的人,赦云的酒虽好,却也敌不过外头数以千计的好酒,想来皇上今夜叫我前来,也不会是为了叙旧。” “你这人当真是不知变通。”陆朝歌倒在桌上,痴痴笑开:“朕现下喝醉了,真情外露,你若是服软,兴许朕会将赦云的江山收拾好送给你,省去你废诸多功夫,岂不妙哉?” “你若真的那样的人,当初也不会大肆侵略。”沈亦迟毫不客气。 陆朝歌不由的笑开:“你还当真是不留情面!”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,看着窗边的上弦月开口道:“你就这样来了,真的不怕朕对你动手?” “若我在赦云身死,落人口舌的便是你,你不会做。” 一国之君,输也要输的体面。 “她如今在何处?”缄默良久,陆朝歌忽然出声问道。 沈亦迟自是明白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,淡淡道:“赦云是她的故土,有些事她难免会心软,所以此事她不会参与。” “这倒是可惜了。” 沈亦迟站起身,凝神看向陆朝歌,开口问道:“昨夜军营里来了个少年,孤身一人闯入军营,说来也奇,并未伤我军分毫,却一心求死,不知皇上是否认识这位少年。” 宫门大开,陆朝歌送进军营里的信,以及那来历不明的少年。 桩桩件件堆积在一起,实在是叫他不得不多心。 陆朝歌轻笑道:“说起来那少年,朕倒是熟的很,想来也能明白他为何要去你的军营。” 陆朝歌转过身,眸中有微光划过:“不论你信与不信,如今这皇位,朕坐的腻了,再不想再做这个皇帝,所以,想要助你一臂之力。” 沈亦迟的眼神刹那之间变得很是精彩,何其荒谬?他当初可是费尽心思想要扩大疆土,不惜永失所爱,如今落得这样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反倒愿意放弃了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 陆朝歌迎上他的视线:“你不必这样看着朕,若不是经历了这么一遭,只怕朕也不会轻易放弃。” 大抵得到的总不知珍惜,可若是失去了,便知追悔莫及了。 第(3/3)页